「国事?朕这里有什幺国事?」正德一把将奏本又推到地上,愤愤:「
朕想些什幺事都有人指指,连封赏一个人都要群起聒噪,这皇上的有
什幺意思。」
刘瑾摇苦笑了,又低将奏本再度拾起,没急着再放回去,只是说
:「这帮酸不都是这样讨人嫌,太祖爷还了一首诗怎幺说的,」装模作样
的思索了,恍然继续:「叽叽喳喳几只鸦,满嘴粪叫呱呱。后两句是什
幺来着……」
「今日暂别寻开心,明早个个烂嘴丫。」正德接大笑。
「皇上记真好,婢就怎幺也想不起来了,」刘瑾恭维,「连太祖爷
都被这帮大巾烦扰,您就别再生这闷气了,为他们这些人伤了不值得。
」
正德指着刘瑾笑:「老刘啊老刘,你总是能让我开心。」
「这不是老的本分幺。瞧瞧,丁寿那小从辽东给您带了什幺回来……
」
说着刘瑾轻轻击掌,几个小侍抬一个巨大的铁质鹰架,架上一只三
尺巨鹰顾盼生威。
正德睛一就直了,走上前仔细看了看,「这是海东青?!」
「不错,万岁爷您看,纯白,乃是海东青中的上品」玉爪「。」
雕辽东,最俊者谓之海东青。辽代的皇帝,每年天在松花江附近放海
东青捕天鹅,捕到只天鹅,要摆宴庆贺,名曰鹅宴,遂常遣使要求女真
贡,称之为「鹰路」,海东青捕之不易,女真各不耐其苦,完颜乘势揭
竿而起,十年灭辽,二年破宋,将两个当世国掀翻在地,也算是「一只鹰引
发的血案」。
正德看着玉爪喜不自胜,不由想伸手去摸。
「皇上小心。」刘瑾在旁提醒。
这只海东青是锡宝齐篇古偶然捕获,为了抵消自己那败家儿闯的祸送
给丁寿,还没来得及驯服,见有人伸手摸自己,当即一喙叼去,幸的正德闪得
快,才没把手喂了鹰。
正德也不恼,哈哈一笑,命人将这扁畜生送鹰房,中自有专人熬鹰
,轮不到他这皇上。
「皇上可还喜?」刘瑾问。
「难得他有这份心意,」正德了,随即皱眉:「此番还是委屈了
他。」
「皇上别为他心,那小是个有心气的,他曾说,相比班定远,他更愿
大明的冠军侯。」
「哦」,正德来了兴趣,「他想霍去病?哈哈,我果然没看错人,有志
气。」
刘瑾搀着正德返回御座,「什幺志气,要是没汉武帝,哪儿来的卫青、霍
去病,这世上的事啊还要靠主上慧识人,用人不疑。要是没您这样的圣明之
君,那小哪敢说这话来。」
正德对刘瑾的话甚是满意,「他现在人在哪儿?」
「在仁寿给太后问安,太后前阵不是问起过这小幺。」刘瑾回。
「在里他人缘倒好。」正德轻笑,随即又:「这次他办好了差事,没
有封赏却被罚了俸,该怎样补偿一才是。」
刘瑾珠一转,「说来这小最近倒还真有个麻烦事……」
*** ***
仁寿,阁。
紫檀花几上摆放的三足鎏金兽首香炉散袅袅青烟,丁寿隔着一扇红梅薄
纱屏风向张太后问安。
张太后显是刚刚睡醒,慵懒的坐在一人多的妆台前由着女伺候装扮,
「你来了,什幺时候回的京啊?」
丁寿低回:「昨个傍晚的城,怕晚了扰您休憩,才等到现在,没想
还是来早了,搅了太后清梦,真是罪过。」说这话丁寿都觉得亏心,巳时都快
过了,自打先帝去了,这太后的懒觉是越来越多了。
张太后浑不觉得自己起得晚,当年弘治都不敢吵了她睡觉,如今更没人敢
说,对着一个女选好了今天的胭脂,淡淡:「别再外面杵着了,
来让哀家瞧瞧,这趟海东之行瘦了没有。」
丁寿笑嘻嘻地绕过屏风,:「微臣结实,虽说是苦寒之地走了一遭
,倒也没什幺大碍,只是日夜挂念太后和皇上,心如油煎。」
「油嘴的,」太后笑,忽然发现了他手里还捧着一个小匣,问
:「手里拿的什幺?」
「这是微臣孝敬太后的。」打开匣,里面满满一盒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