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胀,如雷一般的铮鸣响彻脑海,一个本应该永远留在过去的名字在心炸开。
大脑充血,四肢发麻,惊滞过后,她猛地朝四周望去,墓碑旁只有亲人哀悼,晃动的视线,记忆里那熟悉的影本无从寻觅。
她蹲,皱着眉,伸手去拿那束花。
她握着花,在手心翻转了一圈,转动间,卡在花束里的纸条掉落在地上,像是随手从笔记本上撕来的,只用黑笔写了一句“原谅我,小禾”。
三年,只要她不来,纪云的墓碑前永远都是空的。这个男人,活着的时候把自己过得像朽木,死了也和木一样,烧成灰后就没人记得他的存在了。
寒衣节那天,纪津禾一个人去陵园给纪云扫墓。
自那以后,心照不宣的,谁也没提过这件事。
她俯吻上那红绳,轻轻地贴了贴,受到绳线那片细腻柔的肌肤。
不是冷战,倒像是彻彻底底的决裂,或许纪云的直觉没有错,她心狠起来,的的确确就是个冷血动。
过我觉得吧,有喜的人却不说来也太窝了,所以我不想给自己的青留遗憾。”
“怎么可能......”
“......”
――那么你认为你和阿宁的这段关系能持多久?他的视线又能在你上停留多久?
但错不了的。
当时他是这么说的,之后就留给她一个看似潇洒的背影,某一刻被行人撞到踉跄了一,变成了落荒而逃。
红绳崭新如初,被套在洁白无暇的腕骨上。
*
“阿宁,再等等我。”
她轻轻开,目光却第一次有了请求的意味,让宋疑在邮件里的话在这一刻有了实。
“我保证,未来的生活,每一天,你都可以宋堇宁,那个不用为生活发愁的小少爷。”
光照白的花骨朵上还占着珠,显然是刚刚才来过。
鲜艳的红,和他的白相贴,倒真的像用鲜血炼成的符咒将他禁锢在自己边。
“今天过后,我们还是朋友。”
但“友谊长存”四个字,短短几个月,变了质,沾了灰,落得个四分五裂的场。
台阶一层一层,走过千遍万遍,纪津禾甚至不用刻意去看,等走到某一节的时候就知该拐弯了。
这个字迹。
沿着接连成一排的墓碑,她照例捧着百合走到纪云的墓前,冷淡的面庞在看到墓碑方摆放的一束鹤望兰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丝裂。
要是能禁锢得再久一就好了。
“只要再等我三四年。”
就算是七年的友谊也会在几个月迅速破裂,那她和宋堇宁呢?宋堇宁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厌倦这段关系?
谁来祭拜过吗?
家已经很久没回了,夏笺西有一张卡,她每周都会时往里面打生活费,除此之外,弟两个人再没说过一句话。
夜落幕,天际泛白,纪津禾坐在床,手轻轻碰着侧少年温和的睡颜。指尖从他的鼻梁划过,再到唇,最后握上他压在耳边的左手。
于是继发现他是个omega后,这个夜晚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二个秘密。
宋疑五个月前的话,兜兜转转,终于冲了由不喜和不在意铸成的囚笼,在她真正开始尝到喜滋味的时候敲了她的心底。
楚明野的表白是,纪津禾觉得自己的病和过去也是。
她到死都不会忘记。
有些东西,如果没有放手一搏和收拾残局的胆量,就该永远吞在肚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