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有时有海豚探。餐厅的人逐渐多起来,三三两两就坐看着玻璃外的景,偶尔有鲸鱼经过,引得几声惊呼。
在床上躺了两天,宁昭同实在不想这么早回去,便让薛预泽先回去休息。旁边一位四十多岁的白人女笑着请了她一杯酒,宁昭同谢接过,和她闲聊起来。
女人是国加州人,自我介绍叫karen,并先以自嘲的语气说了句“can i speak to your manager”。宁昭同被逗笑了:“那是一种歧视,刻板印象。你可以叫我宁,我来自中国。”
“是北京还是上海?”凯笑,“哦,‘中国人不是来自北京就是来自上海’,这也是一种刻板印象。”
“是的,但我的确来自北京。”
“但我一样要向你歉,宁,”凯眨了眨睛,“我去过北京,在08年。那是个很漂亮的城市,我留了很多照片,还写过一些文章。”
“你是作家吗?”
“时事评论员,我为几家杂志供稿,”凯笑,“不知会不会让你到紧张?”
宁昭同撑着脸看她:“如果你不会要跟我谈论南海问题,我想不会。”
“那也太没有礼貌了……不过,我是说,为了避免冒犯你,我是不是该询问你,哪些话题是你不想参与的?”
“如果我不是你的采访对象,只是闲聊的话,我想,什么话题都不是冒犯的,”宁昭同和她轻碰了一杯,饮一酒,“我在一所大学任教,是一位哲学老师。”
“哲学?”
“是的。”
“我猜我的旅程一定不会无聊了,”凯举杯示意杯,“在这世界尽,正该聊一聊哲学。”
杯碰撞,酒摇晃。
宁昭同去唇边的,抬看她:“中国有一位诗人,他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话,希望我能准确传达他的意思:那时我们有梦,关于文学,关于,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。如今我们深夜饮酒,杯碰在一起,都是梦破碎的声音。”
凯一怔。
梦破碎的声音。
“谢谢你的酒,但通往世界尽的旅程还有很久,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聊,”宁昭同起,将杯和她的轻轻碰了一,“祝你好梦。”
“也谢谢你,”凯收回视线,有迷茫,“真是很的诗。但不像是祝福。”
“好像交到新朋友了,”薛预泽撑着脸看她,“聊得开心吗?”
宁昭同收回视线,转看他:“没有聊太久。她叫karen,是个国人,时事评论员。”
薛预泽很懂礼貌,没有就这个名字展开什么,只是问:“没聊太久,不会因为她一开就问你问题吧。”
她轻笑摇:“不是,人家客气的,就是她说我们现在世界尽,突然有慨。我给她念了北岛的《波兰来客》,突然觉得解读起来味不太对,就赶紧走了。希望她不要误会就好,我社恐,解释不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