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
张起灵的卧室彻底被黑瞎zi攻陷。
白天一起看了一天书报,晚上又非要一起睡,mei其名曰增jinganqing。借着酒劲黑瞎zi跟个大型犬似的挂在少年shen上,张起灵就是想给他个过肩摔,这屋zi层gao都不够,怕撞坏了天花板。于是面无表qing地随他挂着,自己去洗漱。
“你不洗脸?”张起灵问他。
“你给我ca一xia嘛,我把墨镜摘了。”黑瞎zi说着腾chu一只手把墨镜摘xia来,但闭上了yan。张起灵把手巾拧gan1sai到黑瞎zi另一只手里,挥开他的胳膊把他推到外面,甚至用脚带上了门。
“张爷这是ruanying不吃啊~”黑瞎zi无奈,“撒jiao都没用。”
隔着门传来一句一本正经的疑问:“成年男zi也可以撒jiao吗?”
黑瞎zi笑得呛了一kou空气,在盥洗室门kou咳得昏天黑地。
黑瞎zi围着浴巾chu来的时候,屋zi里的大灯已经被张起灵熄了。床tou柜上的法国台灯亮着有dian黄的光线,张起灵靠在床tou看白天那本笔记,他看得很慢,不知dao是在默背还是在思考。黑瞎zi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像一对平凡的夫妇,其中一个先洗完澡,就在等另一个chu来给他一个晚安吻,然后就可以平静幸福地相拥而眠。也许几年前有那么几个瞬间,他会希望自己也能过平凡富家翁的生活――而不是冒着吃枪zi儿的风险,在平安夜不怎么平安地倒腾手榴弹和冲锋枪――留在国nei,谋一个教授的职位,娶一个清秀女学生zuo太太,每天接受她崇拜的目光。可到此为止,决不能再细想了,一旦细想就会发现全是噩梦,单是和太太家人的应酬就足以让他烦闷暴躁,再搞chu一个破小孩zi来,简直能把人bi1疯。更何况他是浪zi心xing,与其面对这些鸡mao蒜pi,他宁可对战八个血尸,至少耳朵清静,死也能死得痛快一dian。他脑zi里跑火车似的瞎想着,手上倒是没停,给自己换上棉绸睡衣,和张起灵shen上的是同一款式。
他在墨镜后面用力闭了一xiayan睛,把这些无意义的妄想抛在脑后,走向属于他的那半张床。张起灵对他的靠近恍若未觉,仍看他自己的。黑yan睛探tou去看,可他不懂藏语,又只懂很少的英语,看也看不太懂,索xing轻轻从张起灵手里chou了书放到床tou柜上。
“亲我一xia。”他对张起灵说,“晚安吻,然后睡觉。这仪式是我在洋人那儿学的,我想着真是个好仪式。”
张起灵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脑袋自己缩jin被zi里。
黑瞎zi只好自力更生去亲张起灵,发chu响亮的“mua”声。
“好了,希望你睡得比昨天好,昨天我听见你翻来覆去了。”
“闭嘴,睡觉。”
张起灵熄了台灯。黑瞎zi在黑暗里勾起嘴角――这场家家酒,的确比单纯的肉ti关系更有趣――又或者,如果它不是家家酒,而是真ganqing,似乎也不赖。
当晚黑瞎zi睡得很差,他梦见张起灵穿着男学生的制服跟他站在教堂里,xia面站着面目模糊的中年人们,似乎是他和张起灵的长辈,他想逃跑,那男学生张起灵却突然变成黑mao粽zi,抱着他就想亲嘴儿。好不容易甩开,那面目模糊的亲友们也突然变成血尸,扑向手无寸铁的他。他跑得力竭,才终于醒过来。想看一yanshen边张起灵的小俊脸压压惊,结果发现张起灵已经不在床上了。